張麗萍加完班回到家,發(fā)現(xiàn)家里黑著燈。她稍微愣了一下,才記起來,丈夫帶女兒去醫(yī)院看門診了。想起女兒,張麗萍的心一陣抽搐。女兒只有歲,卻不幸染上了眼疾,眼球慢慢萎縮,最后的結局是完全失明,唯一的希望是眼球移植。
張麗萍掏出鑰匙打開門,拉開燈,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:家里所有的櫥門都敞開著,顯然是被人撬過了。天哪,給女兒準備的手術費!張麗萍沖進臥室,在床下的一個夾縫里摸索了一會兒,謝天謝地,銀行卡還在。
"藏的好嚴實啊!"突然,一個彪形大漢不知從哪里閃身出來,手里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尖刀。
張麗萍臉色煞白,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著:“你… …你… …想干什么?”
大漢兇相畢露:“干什么?搶劫!要命的話,把銀行卡交給我!”
“求求你,這是給我女兒看病的錢……”
歹徒卻不給她思考的時間:“快,把銀行卡扔過來!我只搶錢,不想殺人!”
張麗萍只得把銀行卡丟過去。歹徒拾起銀行卡,塞進衣兜里,用尖刀逼著張麗萍:“把密碼告訴我!別打歪主意,如果你用假密碼欺騙我的話,當心你的女兒!”
張麗萍在那一瞬間就打定了主意。無論如何,她要把這個窮兇極惡的家伙捉住。她不容許任何人威脅她女兒。
她裝出一副像是被嚇壞了的樣子:“密碼……我……我記不起來?!?/p>
歹徒“勸導”說:“你好好想想,你是不是記在什么地方了?”
“我想想,你能不能……離我遠點兒?我還怕?!?/p>
歹徒看著她,覺得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對他不成什么威脅,于是向后退了兩步。
“我可能……記在一個小本子上了。我能不能找找看?”
歹徒有點不耐煩了:“快點!”
張麗萍站起身來,走向梳妝臺,拉開一只小抽屜。歹徒緊張起來,把尖刀一挑,隨時準備撲過來。張麗萍一直把抽屜拉出來,舉給歹徒看。里面只有一些化妝用品,還有一個小本子。
張麗萍打開小本子,一頁頁尋找著翻看。可是臥室太暗了,張麗萍只好吃力地把小本子舉到眼前,幾乎貼到臉上了。“我能不能插上臺燈?”張麗萍問歹徒。歹徒點點頭。張麗萍心里一陣狂喜,不動聲色地把臺燈的插頭插到電源的插座上。只見火光一閃,啪的一聲,整個屋子陷入一團漆黑。保險絲燒斷了!這只沒有來得及修理的短路的臺燈立了大功!
“怎么回事?”歹徒被這意外的變故下了一跳。他瞪大雙眼,可是無濟于事。屋外沒有路燈,屋子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。
“要命的話,你就別亂來!”歹徒敬告著,揮舞著尖刀。
電話鈴突然嘟嘟地響起來,然后是三聲急促而連貫的撥號聲,接著一個甜潤的女聲讓歹徒膽戰(zhàn)心驚:你好,這里是報警中心……“歹徒沖著聲音響起的方向一個箭步沖過去,一手揮舞著尖刀,一手摸著找到電話,用力扯斷電話線。
刀子沒有扎到張麗萍。歹徒倒退著想原路退到門邊,卻被梳妝凳絆了一下,撲通一聲重重的跌倒在地。當他吼叫著爬起來時,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。屋子里一片駭人的寂靜。歹徒狂躁起來,這么耗下去,形勢會越來越對他不利。他用尖刀開路,試探著朝一個方向摸過去,碰到了一塊布。啊,那是窗簾。他抓住窗簾,一把扯開,卻大失所望,窗外依然是漆黑一團,連一絲光也沒有。
“嗨!”那女人在身后叫他。他猛一轉身,瞪大雙眼在黑暗中搜尋那女人,正好被撲面而來的氣霧殺蟲劑噴了個滿眼。歹徒雙眼一陣刺痛,慘叫一聲,忙拼命用手去楺。
臥室的房門響了一聲,雖然很輕微,歹徒還是聽到了。他朝著響聲摸過去。門是開著的。門外就是客廳,客廳的門直通向院子,只要到了院子里,他就算逃過了這一劫。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!
歹徒朝客廳摸過去,卻碰到了茶幾。不對啊,明明記得房門就在這個方向啊。歹徒摸出打火機,嚓的一聲打著火,高舉起來四望。他看到了,那女人就站在不遠處對他怒目而視,手里拿著暖水瓶!歹徒再想躲避,已經晚了,熱水嘩的一下潑向歹徒持刀的右手。歹徒手里的尖刀應聲落地。黑暗中,張麗萍飛起一腳踢向尖刀,尖刀當?shù)囊宦曉趬ι献擦艘幌拢筒恢涞绞裁吹胤搅恕?/p>
“大姐,銀行卡我還給你,你高抬貴手放我走吧!”歹徒顫著聲哀求道。
“那好,你先把銀行卡給我放下。往前三步走,再往左走兩步,前面是電視柜,就放在那上面?!睙o可奈何的歹徒只好順從,果然在那里摸到電視柜。歹徒放下銀行卡,就聽女人又說:“現(xiàn)在,原路退回去?!贝跬秸辙k,不料一腳踩進套索里。套索猛地收緊,歹徒種種地摔倒在地上。他掙扎著去解套索,卻聽到一聲斷喝:“不準動!我還有一壺開水呢!乖乖躺著吧,否則把你的腦袋煮成熟雞蛋!”
外面警笛尖厲地鳴叫著,由遠而近,在附近停了下來,然后就聽人聲雜沓。歹徒有氣無力地說癱倒在地上,心有余悸地問張麗萍:“大姐,你讓我死個明白,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,會夜視?”
張麗萍冷冷一笑,回答說:“你錯了,我不會什么夜視。從女兒的眼病確診那一天,我就準備把我的眼球移植給她了,那以后,我就一直訓練自己在黑暗中生活,現(xiàn)在看來,成績還不錯。”
直到被押上警車,歹徒才痛悔地想清楚:你可以欺凌一個女人,但千萬不能招惹一位母親啊。